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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石碎胸口

【段楚】浮生

【语笑阑珊24h】

——【2:00】——

 

 

小美520快乐啊=w=

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~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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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风料峭,一年翻了番,就是春天。
梅树下负手立着一个人影,梅花纷纷扬扬地烂漫,晃了人眼;树下的人偏过头,惊鸿一撇似的,也迷了人眼。
楚渊未着王服,也不嫌自己随手挑了的一身白衣白装,乌黑的发丝因风向后扬起,看着竟颇有点落寞。
他张了张口,觉得要说什么,转而却觉得算了,改成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。

 

段瑶来的信千篇一律,一月一月地寄,于是楚渊一日一日地翻看,就这么过来了。
这一年过得倒是快,信笺逐水流。

他压在心底的情绪无处疏解,干脆抽了发带,自腰间抽出薄薄一把剑来,于漫天的梅影之下,引偏锋,甩了带着霜尘的剑舞。

软剑无形,他于模糊的四景中,循着记忆里那个人的动作,两厢重合,也被灼灼的花迷了眼。
“小渊。”那人带笑的声音迎风而来,顺势跃到了檐上,潇潇而立,挥剑的动作利落稳劲,眼底眉梢却都是温柔,“看看。笑一下呗?”

西南王为博美人一笑,屡屡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,狼子野心也是很不择手段了。

 

楚渊眼底似是清明,又似是舞得入神,迟迟不愿回鞘,直到兴起,不由自主地对身侧说:“你看……”
身边空无一人,楚渊这才恍然回神,垂下眼睛,咽下了后面的话。

 


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,今日不清醒得也是过头了。帝王九五之尊的,在这院子里干什么呢。


他静默了一会儿,微微哑着声音开了口,似是向下人吩咐,也似是自言自语:“有酒吗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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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年岁岁,这山上的枫叶都会红透,烧出了火。
高一点的少年试图牵着矮的,矮一些的还别扭着,不肯老老实实给他牵。

躲了侍卫偷摸着才能出来这么一小会儿,皇太子找不见了那是多可怕的事情,大半个皇宫都得疯。
所以一路躲侍卫,躲得简直千辛万苦。
千辛万苦出来,居然就做这种事……!

楚渊稚气未退的小脸一板,面无表情地不理人了,段白月赶紧扔了手里的野生毒虫,忙不迭地哄。
“好好好,我错了,不看了不看了,你看!我都扔了扔了!”
“诶,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打我。我不还手。”
“楚渊?楚渊?小渊?渊渊?”

楚渊背着手猛然回过身,段白月只顾追着他胡乱哄人,这一下差点撞他身上,赶紧退后一步。
段白月:“?”

楚渊:“还有别的事吗?没事我就回去了。”

“有的,”段白月看他总算肯搭理自己,肉眼可见地送了口气,连忙回答,“再等半刻。”
楚渊撇着嘴:“又是什么。”
段白月:“去了就知道了嘛。”
他试着牵了牵楚渊,见对方虽然别别扭扭,却也没甩开,于是安稳地拉住人了,向宫中这座不高的小山的另一侧走去。

 


原来落霞也可以这么美的,楚渊仰起头,默默地想道。

段白月说得没错,片刻后夕阳西下,温柔地收敛了光线,尾音一转,转成了火的颜色。
金赤的晚霞无限蔓延开来,深红浅紫地柔柔软软。天上的火光映着枫叶,明明是艳丽得热情,却也无端优柔缱绻。
段白月看着楚渊,手中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,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。
楚渊:“什么?”
段白月笑着颔首:“没事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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艳阳林里,蝉鸟唱哑声。
楚渊背过脸去,声音没什么起伏:“西南府这是又打算要朕了?”
段白月脸上的蓝色图腾褪得几乎看不出来了,只有极浅淡的痕迹。光洁如初的段白月现在极为慌张,且慌张。
要出事。

 


段白月蹭过去小心地搂住楚渊的腰,低声道:“从前就是怕毒着你,不是因为别的,以后再不了,要死要活都赖着你,行不行?”

林间说静也不静,吵也不算吵,人声的沉默倒是凸现出来,这沉默能耗死人。

过了良久,楚渊不置可否,头也不回,照着身后拍了一掌。
段白月顺势搂着他转了半转,怀里人的脾性他自然懂,知道这算是说和了,于是叹了口气,如释重负地收紧臂弯。

 


近水河岸,一双人的影子缀在水面上,有时间悠悠。

段白月:“再给我抱一会儿,太想你了。”


风中有声,沙上有影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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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年节,有灯会,街上喧喧腾腾的。
丢下折子散退来人,要悄悄地溜出宫里,宛如偷情偷欢。
段白月把楚渊的手拢进袖子里,边走边说:“去吃馄饨?是不是有点冷。”
楚渊倒是没觉得,但是还是任由段白月抖开一条斗篷,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进去。
段白月抚了肩上的衣服褶皱,故意收紧了斗篷领口,一圈圆鼓鼓的白毛缩起来,拥在楚渊脸侧,越发显得他五官俊俏。
段白月没忍住伸手抚在楚渊侧脸,小声说:“小狐狸。”
楚渊瞟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,食指伸过去戳了戳他额头。

 

长长的街,要慢慢地走。

 

灯火交错里,两个人的影子在光下被拖得绵长。段白月牵着楚渊去求了一对平安锁,拨开头发给他挂在脖子上。
楚渊按了按他的手腕,无奈地出声:“这个你也信?”
段白月摇摇头:“讨个心安就是了。”
他轻轻捏住楚渊的侧脸,低低地说:“希望小渊平安喜乐,岁岁都有好吃的。”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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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如水的夜里,宫殿里的灯火亮在脚下,皇帝九五之尊,纠结良久,最终还是……上了房。

 

 

嗯???

 

 

头顶星空旋转着,段白月和楚渊一起并排在屋檐上躺下,一时间安安静静地谁也没开口,直到段白月出声打断。
“小渊,那边。”段白月伸手指了指。
楚渊看过去,那暗色夜幕上一瞬一瞬地划过流星,他点点头轻声道:“山茶披香,贼星垂落,烽火掌灯。”
段白月晃晃他:“只不过是个说法,这流星看看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 


楚渊挪过脖颈,往段白月那边靠了靠,嗅着空气里暗暗涌动的花香和他身上溢出的干净的、带着体温的味道。
段白月:“只是得小心点,千万不要给别人看去,不然明天上朝那帮老腐朽们可不得翻了天。”
楚渊:“看去什么?”
段白月忧虑道:“看见你爬到屋顶上。”
楚渊:“……”
段白月:“旁边还有一个乱臣贼子。”
楚渊:“…………”
段白月:“乱臣贼子还试图以下犯上。”
楚渊笑出声来,脸背过去,身后一阵窸窸窣窣,段白月撑着手臂,温暖的身子贴了过来。
气氛太好,不以下犯上简直不讲道理。
段白月的唇轻轻贴过去,手向上摁住楚渊后颈的时候,心里这样想道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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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年可算是过得匆忙,倒是没有人注意皇上在祭祀和庆典的空当里,到底有没有悄没声地金屋藏娇。

被藏的娇此时正蹲在房梁上,因为叶瑾进来跟楚渊说话了。
段白月眼看着叶瑾说完民情一概正事云云之后,一脸严肃地在头顶画了个圈提醒他哥,末了还比划了一个看上去颇为疼痛的切的手势,才转身翩翩然出去。
段白月:“…………”
楚渊忍着笑。
段白月叹气道:“总是被如此惦记。”

 


夜入深温度急剧下降,窗外和着年节应景地飘了雪,细纹银炭在托盘里亮亮地冒着清淡的烟。屋里还算暖和,两个人总算得空挨在一起,补一场守夜守年。

桌子上巴掌大的小火炉里温着酒,一不小心给烧开了,楚渊倒也不在意,拎起酒壶给自己和段白月都斟满。

 

“又是一年。”楚渊望了望窗外雪色,转头跟段白月说。
段白月伸手给他理了理头发,倾过杯子与他碰了一下:“怎么说得跟你有多老一样。”
楚渊哦了一声:“说起来,你是不是快三十了。”
段白月:“……”
楚渊笑起来:“当年十岁?十五?日子过得想想都记不清了。”
“不过我可记住了,”楚渊威胁似的并指隔空向段白月点一点,“你让我等了三年不止。”
段白月想说什么,楚渊却侧过头,继续道:“……不过不论如何,等到了总是好的。”
段白月默然,只是伸过手去搂住他。
楚渊:“你都不反驳的?可你也等了我很久。等我自己有能力了,不需要依靠你给我打稳江山。我依靠了你那么多年,想来那三年也是应得,不然这老天也太偏袒我了。”
“倒是对等得很。”楚渊笑意深深地看着段白月,“不许愿吗?新年了。”

 

段白月本欲说,他对喜欢人的等也是心甘情愿,而后看着楚渊自己心里平衡了的模样,倒也不再多说。他只执起酒杯,倾过去碰了一下:“海晏河清,盛世长宁。”

楚渊灯火下的侧脸温柔,他说: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

 

 

浮生几许,不是就此尽余欢,而是尝遍百味,历尽劫数后,和心上的人依偎着浮沉,在这十丈软红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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